“不过灵子光纤……么。”林叶枕着椅背，眼睛瞟向窗外。落日的余晖已将世界染上一层红霞，赤色的火烧云仿佛天空烧尽后留下的些许残骸。
“也是时候去上班了，正好问问boss拉光纤都需要做哪些准备。”
林叶伸了个懒腰，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爬起来，很随意地从衣柜里抽了件棕色厚外套披在身上，随即便直接推门而出。他的房间在一楼，旁边就是有些老旧的鉄扶梯，踩上去总会发出“吱吱嘎嘎”的声响。
此时正好有一大一小两个人正要上楼。大的是个典型的东方女性，相貌达不到国色天香，但也称得上小家碧玉。尤其是被在发尖被束起来的笔直柔顺的及腰黑发，更是衬托出了一种柔和的知性美。
小的是个女孩，不过三四岁大，正是一生中最活泼无忧的年纪。和母亲不同，她的双马尾发梢微微泛着深蓝色，被余晖一照还会莹莹发光。
“晚上好，浅间女士。”林叶熟稔地打了个招呼，“刚接女儿放学回来？”
“哎，是的，房东先生。”太太微微鞠躬，不自觉地显出了扶桑族深入骨髓的礼数，“您这是……？”
林叶耸耸肩，道：“准备和时代接接轨……比如说拉条灵子光纤。”
“光纤？”太太愣了愣神，犹豫半晌后还是嚅嚅地道，“房东先生，拉了光纤之后……房租……”
“应该不会涨的，再说还不知道能不能把线路拉过来呢。”林叶锁好房门，轻轻地叹了口气，“你知道的，十九区就是个被社会抛弃的地方。”
浅间太太倒是不怎么在意这戳心的话语，大概是习以为常了吧。相反，她还因为听到了好消息而松了口气，轻轻拍了拍鼓胀的胸口。
“房租不会涨就好……您知道的房东先生，我们一家恐怕没能力负担更多支出，即使是现在的生活也已经竭尽全力了。”
“我明白的。”林叶点点头，路过母女时顺手揉了揉小不点的脑袋，换来了小家伙的白眼，“今晚吃青椒吧？这次别挑食了小琉璃，小心长不高。”
“才不会呢，琉璃可是班级里最高的！“小不点奶声奶气地反驳道。
林叶随意摆摆手，慢慢将母女、公寓的朱红拱顶和斑驳的围墙抛在身后，踏上了马路旁的人行道。
路面失修，不时就能见到下水道堵塞后溢出的*水；路灯频闪，十盏里能亮三、四盏就已经是托公寓临近十九区出入口的福了；路人和林叶一样裹紧了大衣，脸上尽是疲惫和麻木。
谁让这里是“被遗忘的十九区”呢。
没走多久，林叶便来到了十九区与中央区的交界处。入目所见唯有五十米高的宏伟围墙，内里是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结构，外覆更坚*的最新型合金反应装甲，黑漆漆的涂装甚至连夕阳的光都难以折射。
交界处二十米高、十米宽的金属门一如既往地紧闭着，那毕竟是给军队和重型装备通行用的。留给行人的只有一个一米六高、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，身高达到正常人标准的基本都得低头弯腰——当然林叶不需要担心这个，这小门对他来说甚至还颇有余裕。
通道的闸门此时收在了墙内，只有一道蓝色的光幕微微闪烁。林叶平静地穿了过去，耳边顿时响起了听过不知多少次的低沉嗡鸣。岗哨里只有个趴在桌子上无聊到趴在桌上玩扫雷的少女，见到林叶后也只是抬了抬眼皮，朝旁边的刷卡器努了努嘴。
瑞丽市临近联邦与废土同盟的内陆边界，本身其实是座要塞都市。十九区和二十区是最靠近边境线的区域，属于战争开始时第一波承受攻击的警戒地带。
二十区是联邦最大的三个重刑犯收容区之一，十九区里则到处都是无法与精灵同调的女性和失去了“宠爱”的男性，居民不是最底层的劳动力就是从事肉体交易的技师工作者。
简而言之，生活在这两个区的人只是随时可以抛弃的炮灰罢了。
“呼——”
林叶长长地吐出口白雾，小心地竖起了外套的领口。时值一月，气温早已跌到零下十度，仅这么一小会儿就已经把耳朵冻得通红通红的了。
他抬起头，映入他眼帘的便是熟悉的中央区。街边霓虹五彩斑斓，街上蒸汽机车川流不息，不时还能看到衣着光鲜的时尚女性漫步于街头。灵子薄雾弥漫于城市上空，在夕阳下折射出淡淡的虹光。
“希望今天别再碰上搭讪……”林叶小声嘀咕着，埋下头紧贴墙边，尽量消除自己的存在感。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，不一会儿就有道阴影笼罩了他，紧接着便是颇有磁性的低沉女声。
“小弟弟，包夜多少钱？”
“啧，又是来猎艳的么。”林叶无奈地抬起头，小声道：“抱歉，我不是做那行的……”
女性穿着修身的风衣，成功地凸显出了完美的身材。她脚下套着双及膝高跟皮靴，一头仿佛火焰般的长发随意束成了马尾，脸上丝毫粉黛未施。敢于这么做的人对自己肯定十分自信，想必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。
只是现在对方姣好的容貌上却带了些许怒意，不自觉地透出了些许高高在上的意味。
“这时间才从十九区出来，还说自己不是做那行的？哼，待价而沽是吧。”
女人撇了撇嘴，微微扬起了下巴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叶。
“一晚两千干不干？别得寸进尺啊小弟弟，这可是市价的两倍了！”
“不干不干，你找错人了。”
林叶掩面而逃，扭身便钻进了小巷，没两下就把搭讪的女人甩得无影无踪。托一米四身高的“福”，他总是会在上班途中遇上这种搭讪的人。
谁让他天生就有张似乎长不大的正太脸呢，这种小小的很可爱的类型在某些特定人群里可是相当“稀有”的抢手货。如果他愿意抛弃节操投身于技师的行列，恐怕不出一年就能荣登花牌榜榜首，躺着就能把钱赚了。
“啧，这*蛋的世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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